罗秋红诗歌10首
那时的元宵节那时元宵节的月光很美,很干净。月亮一放下天梯便可走向天然的氧吧。总会有新的莲藕,新的回响,为你阅读满怀谦卑的灯盏。那时大人和小孩都没有手机。元宵节全家出动,孩子们拿着妈妈做的酥团子,兴高采烈。一边吃,一边追逐着红红的灯笼。欢声笑语把浩大的烟花炮竹扩写成精神饱满的袖珍火把。舞龙灯的、玩狮子的队友在啧啧啧声中也获得自信花朵热烈明朗的主题。它们相认的陶器乡村的月圆被挖掘机拐走灰色的风,失眠严重几只信任苔藓的蚂蚁,在重新投胎的青菜萝卜中间收获虫鸣。收获月亮啃咬的时光之碑。而篱笆旁一堆瓦片,成为它们相认的陶器不易察觉的浮光变更了“旋涡表达的另一部分逻辑”而霉变的粮食有时也可以摩擦起电。看吧:两只麻雀从野菊花肩上跳下来,拉了几粒屎然后又飞到那堆瓦片上它们叽叽喳喳,仿佛在说:这瓦片是珍贵的陶器也许它们体内有沉默树林里荡漾的背景音乐。(原载《诗潮》年08,总第期)铁轨车轮与铁轨唱着同一首《咣咣咣》的歌曲,一路向前飞奔。把故乡的河流、树木还有一千只蚂蚁的悲伤,全部抛向车后一脸无辜的“天际齿轮”。上车的人,总会觉得远方有脱颖而出的惊喜其实巨大的惊喜就在上车下车之间。人生一世,好比搭车旅行每天都在“天际齿轮”里经历“上车”和“下车”。不管怎样行囊里最终应该留下历久弥新的回忆。(原载《长江科技报》)胎记雪是母亲锄柄上的胎记是她肩上的一担芦梗是冬日暖阳下母亲佝偻着身子,把骨骼的盐烧成本分的底线,烧成慈悲心随处可见……哦,昨天又下雪了我看见母亲站在梅花的芬芳里,佛颜素面雪花的眼神与她的眼神高度一致。神照着她的*昏与清晨。风中的冷,被一把锄头的胎记隔开,一担芦梗义无反顾投入冬天格调。而我醒来后,退入尘埃,一把锄头的胎记也咳出玉壶冰心。而雪还在继续下,为下一个胎记,制造一个惊世骇俗的圆圈。漂流瓶坐在坟堆旁鸟鸣告诉我用墓碑作曲把废墟的泡沫抠出来它们把我拘留在深颜色梦境里低下幸存者头颅虚空中,一只漂流瓶替我把鱼竿垂钓的月亮收进菖蒲的器官
梳头活着最不能忘记的一件事便是梳头。但每天一拿着梳子,它就用滚烫的诗句向我描述落叶一样的纷乱。满地的头发已经不需要闪光灯,但它们也有18岁女孩黑白照片中的清澈眼神。它们也知道碾坊磨米的奶奶现在正在天上看神仙为受难者治疗脖颈酸痛。好吧,死劲梳吧!让它落下来陪一只壁虎点步转圈。而你躺在沙发上却说:舒服,真舒服!然后就陷入“肩胛骨”的梦想。叶子叶子不想停驻在骄傲的栏杆上。它要飞握着葱绿飞不为金榜题名只为天空回到天空当苍茫抱紧夜色水槽里的鱼被人弄去放生叶子在“火”的道场掩盖“鱼”的惊慌一只虫子在放生的地方捞月亮叶子却在它背面“完全一只鸟的飞翔”(原载《四川文学》年)咖啡躲过麻雀的尖叫躲过拜金主义摇响的喧嚣在某个角落里冲一杯咖啡一个影子磕碰你的杯沿冥想从里面游出来为沉默的诗句打造小宫殿。婴孩时期的月亮自封为王,为你找回那么多你爱吃的茴香豆和芝麻糖。此刻,琴声粘合夕阳扯出的小贝壳。圆润铺开仙女的棋盘海浪气息,顺从蓝色丝绒引领。一杯咖啡的甜味,缝补了贝类邮戳里的缺口。妈妈的棉花真好看大雪天,隔壁张大妈一篮子白菜全部卖完。她兴奋得手舞足蹈我也替老人高兴。她对我说:你看那个流浪的人,他好像也手舞足蹈,可他并没有我的白菜命好。顺着她指的方向,我朝流浪汉走去他手捧一团雪花,口里不停说:“妈妈的棉花真好!妈妈的棉花真好!”他的动作表情比农民工讨工钱的表情好看;医院电梯口那个条凳上睡着的人表情好看;他的动作表情比我老家那些留守老人的表情好看他没有夹缝里生存的悲凄他像老家的一棵小草。那小草手捧雪花也跟风妈妈说话他们说的词语完全相同:妈妈的棉花真好看!妈妈的棉花真好看!野花所有的活着,都有挣扎人生苦短,有花开,就有花落有聚首,就有别离。尘世恍恍惚惚,孤单的人总是害怕光明的汁液找不到存储的胸肌。逃亡的路上,内心布满隔膜和杀伐声碾碎的荒凉……然而,你看山坡山的野花你肆意去抚摸它,它依然大大咧咧,明亮的眼睛里有与生俱来的悠然。一根攀援附会的长青藤,就在野花左边,两只多事的麻雀,就在野花右边,野花没有肉体沉重,它只顾“种瓜得瓜"的思想,只顾举着春风吹又生的旗帜。纯洁的心,爱万般的人世。瞧,它又提着自已的影子,对另一群野花笑脸相迎。诗人简介:罗秋红,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北省音乐家协会会员,近年在《人民日报》、《诗选刊》、《诗歌月刊》、《汉诗》、《诗潮》、《音乐时空》、等多种文学期刊及网络平台发表了多篇(首),年获得《齐鲁文学》年度诗歌一等奖,年获得第六届中国当代诗歌奖.新锐奖,作品入选多个年度诗歌选本,著有长篇小说《雪儿,你在哪儿》,著有《罗秋红个人作品集》(音乐作品集)其代表作《娘的佛经》被称为神曲,收入年新歌经曲合辑。现居武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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