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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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12/13 18: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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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惯了大鱼大肉,有时候会没来由的喜欢上一碗白粥。

将米洗净,淘,一遍,又一遍,直至米一颗颗珠圆玉润,素白,有点晶莹剔透,方才随冷水入锅。用老厨房的大锅柴火熬粥更有感觉。大火煎开,细火慢熬。那米汤水刚刚沸腾时,米已半生不熟,随沸水翻腾,米浪滚滚,慢慢的汤色素白。这时,执一长柄木勺,轻轻搅动,前前后后搅个遍,还得铲起锅边的粥皮。

于是,轻轻搅,慢慢熬,直至米和水已经完全奇妙的融为一体,变成软糯香甜的粥。可能一下午或是半晚上的时光也就这样熬过去了。舀起一勺来,再轻轻倾泻回流锅内,粥布缎一样,但滑落缓慢,那种纯粹的米香便溢满整个房间。盛上一碗来,仅加入丝丝盐,自然而然的香甜可口。轻抿一口,仿佛曾经走过的万水千山全在此刻定格,唯剩这安然静谧的世界。粥香弥漫,浮躁的心也会慢慢宁静下来,细听春风秋雨。

记得许多年前,和好友逛街累了,兜兜转转遇到一间粥铺。店面很小,却很雅致。店里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咖啡色的小方桌,同色的凳子。桌上有一个彩釉的浮雕玫瑰花瓶,瓶口是敞开的花瓣状。令我们讶异的是瓶里居然插着数茎新采的野菊花。金灿灿的小花朵,清香四溢。野菊花的叶还是绿意盎然的,一片片叶很干净,似乎水洗过一般。桌上还立着一小幅字水墨画,上书:你有故事,我有粥。你来,便是最美的相遇。

是店主亲自为我们端上粥的。我们点的是一碗红豆粥。软糯香甜,入口即化。我们问起店主,为何这样布置。那大概三十出头的汉子不安的搓搓手:是我老婆布置的。他也觉得这样挺好的。“野菊花还是我摘的呢!”他腼腆的一笑。我们正想问他老婆呢?一个穿着朴素,记着围裙,微微笑着的女子朝我们走来。面容很清秀。“我就是。”“我老婆是高中生呢!我没啥文化……”那汉子不无骄傲的接过老婆手上的一碗粥,端向邻桌。“他呀,就喜欢熬粥……”“不是你也喜欢喝粥吗?……”他们一起转入内堂。那女子的脚竟然有点瘸。

我和朋友相视一笑,竟然无语了。只是一小勺一小勺的喝着粥。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下雨。耳际隐约听到熟悉的音乐:“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喧……”是陈奕迅的那首《好久不见》。

那是一个风雨飘零的晚秋。但那碗粥,足足温暖了整个冬天。

米遇到水,火遇到锅,大火烧开沸腾,细火慢慢熬,便成了可口的粥。倘若加人其他食材,粥的味道便变得丰富多彩。可是,你得耐心,你得等,否则火急了,粥要烧焦。火若太小,等的时间太漫长。就要火候刚刚好。即便是白粥,熬得刚刚好,足以饱口福,足以让人回味无穷。

后来,我对朋友说,将来等我无事,也要开一间粥吧,店名就叫“相遇”。

已经许多年了,一碗粥,时常让我的味蕾记住许多东西。是谁,为我风雨立黄昏?又是谁,卷帘笑问粥可温?秋雨如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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