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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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5/4/10 17: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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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渡》

文/东方雅念

当清晨的大雾尚未散时,只要是闲遐的时刻,我总是喜欢站在门前的这棵老槐树下看着脚下的石阶。这一条青苔斑驳的台阶蜿蜒而上,仿佛就是一条凝固的河流。曾经的那些被岁月打磨得已经发亮了的石面,一定是也和我一样还记得许多年前,有一个穿碎花衫的少女时常是背着一个竹篓蹦蹦跳跳向下而行的身影。那时山风掠过她及腰的长发,惊起了满林子里的雀儿,而她却是只顾着低头捡拾松果,那笑声清脆如山涧落石。

十七、八岁的月光,靓的最是晃眼。还记得那夜的我,揣着录取通知书在山路上狂奔,松针划破了我的脸颊,而我竟然也是浑然而不知觉。前方是墨色如渊的群山,身后是燃烧着萤火的村落。当第一缕的晨光刺破了云层的时候,我跪倒在了青石板上,看着手掌心上的鲜血渐渐蜿蜒成溪的时候,我突然间的就笑出了声音。原来,这世间里最痛的事情并非是离别,而是那梦想硌破了指节。

城中嶙峋的霓虹灯光,比故乡的星子更加的明亮。我蜷缩在这第十八层的飘窗边,透过玻璃看着车流在脚下汇成了一条发光的河。依稀可见的那些西装革履的男男女女举着红酒妖娆的穿梭着,他们的影子在玻璃的幕墙上,不断的碎裂又重组,而这像极了当年村口皂角树下的皮影戏。记得是某个加班的雨夜,我误闯进了一家24小时便利店,隔着玻璃看见自己苍白的脸,忽然间,我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我那白发苍苍的母亲,她总是不厌其烦的对我说“月子里落下了的病根,是要用你一生的月光来调养”。

诊所里的白墙,洇着消毒水的气味。医生递过来的诊断书上,铅字像蚂蚁啃噬着我的姓名。走廊的尽头有轮椅碾过了地面所发出来的声响,恍惚间我似乎是又回到了手术台的无影灯下,是母亲握着我的手,她那指尖的温度透过了无菌手套渗入到了我的骨髓。窗外面的梧桐树叶正在沙沙作响,恍恍惚惚的感觉到还是那个秋天,还是她背着我去镇上求医,深一脚浅一脚踩碎了满地的金黄。

如今,我习惯在深夜里煮茶。龙井的清香裹着檀香,在寂静的房间里盘旋着上升。茶杯的底部沉着几瓣枯叶,像是去年深秋时从伏羲山大峡谷拾来的。有时的我,凝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不知怎的总是会错觉自己仍然还在山间的那个小院里,看见房东老大爷蹲在房檐下在修补着什么,看见房东大娘在灶台前熬制着什么。我仿佛在炊烟袅袅中看见时光变得黏稠而又柔软,就连那些锥心刺骨的疼痛都化作成记忆里淡淡的咸涩。

昨天夜晚,我又梦见了老槐树。树干的空洞处,传来了孩童的笑声,当我伸手去触摸的时候,我的指尖传来的却是一股股锈迹斑斑的冰凉。当阵阵的山风掠过时,满树的白花簌簌而落,纷纷扬扬的盖住了青石阶上的裂纹。恍惚间似有人轻声唱起了童谣,那调子竟与诊断书中签字时的那日,我在病房的走廊上所听到的那首背景音乐悄然的重合起来。

晨光准时的透过了纱帘,倔强与执着的漫漫地涌进来时,我正对着茶杯中的涟漪微笑。昨夜的那片残叶又在水中舒展成了一种新的形状,就像那些被揉碎了的时光,终将还是会在某个街头巷尾的转角处里重新生长。此刻,山间的野菊花也该开了吧,曾经我种的茼蒿也该结籽了吧!而我终于的懂得,命运馈赠的伤痕,不过就是岁月在灵魂上镌刻的纹路,当月光漫过时便成了闪烁的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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