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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的爱情
文丨汤钱根
二、草戒指门外细雨绵绵，下了几天小雨。小满吃了早饭，探头看看天，见雨并不大，密密地斜织着，像牛毛、像花针，觉得这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就把几本书顶在头上。地上这儿一滩水，那儿一滩水，他蹦蹦跳跳，三步两步跑进私塾。私塾就在他家前面，路很近，转个弯就到了。小荷花已经在私塾了，赶紧过来，接过小满手里的书放在桌上，顺便把两块糖悄悄放进他口袋里。这是她娘给她的四块方糖，偷偷藏了两块给小满哥，然后用手帕帮他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只见小荷花小圆脸白白净净，乌黑发亮的眼睛，纤巧的嘴角，含着天真的微笑，扎着两个像“羊角”似的小辫，辫上戴俩朵野花，透着愿意同每个人交朋友的神情，小美人胚子花是小满给她采摘的，他常摘一些野花回来，戴在荷花妹妹的“羊角”上。同学们喜欢拿他们开玩笑，说他们是俩夫妻，荷花也不生气，感觉好像迟早是小满哥老婆，应该就是那样。她人很可爱，大伙都很喜欢她，即使哪天上课逃课或者上课做了小动作，也没人报告先生。小满可谓是“近水楼台”，荷花有许多内部信息，如：先生某天要去干某事，她就悄悄告诉小满，然后让他带着她逃课，去偷红薯、桃、梨、枣、瓜……荷花只负责望风。一回，小荷花告诉小满，今天先生上亲戚家有事，他俩又逃学了。小满看李家正好没人在家，他们家枣树上枣子又大又红，偷了许多枣。到山坡上往草地上一放，直接躺草上，翘起二郎腿，一只胳膊枕着头边吃边笑。小荷花看着身边这个脑袋上留着个茶壶盖，一对大眼睛骨碌乱转，嘴边两个小酒窝，说话还有点漏风的小满哥。她在他旁边坐下，小满挑了个大红枣递过去说：“荷花妹妹你吃这个，这个甜，可甜啦！”荷花咬了一口，真的很甜，她感觉小满哥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最好的人。阳光不是很晒人，微风凉嗖嗖的，山中的野菊花在秋阳中肆意绽放，空气中弥漫阵阵清香，突然小满指着天说：“荷花妹妹，你看那像什么？”顺着他手的方向看，天空很高很蓝，几朵白云飘飘荡荡，小荷花看着小满指的那朵云说：“像小白兔。”小满说：“你别动，看，它还会变化呢。”白云不断组合成各种各样的图案，有龙、马、牛、鸡、鸭……他们俩仰视天空，沉醉在一幅幅童话故事里。看着看着忘了时间，猛的想起来，爬起来牵着手就跑，急急忙忙赶回私塾。先生坐在那儿等他们很久了，如是，每人手心挨了十板子。小荷花问：“痛吗？”小满说：“不痛。”小荷花说：“那你叫那么大声？杀猪似的。”小满坏笑着轻声说：“大声叫，先生以为我很痛，就打得轻点。”小荷花大笑：“你真滑头，嘻嘻……”两孩子有时也闹点小矛盾，但不到一顿饭功夫又和好如初。这是他们最快乐、记忆最深的几年。此时中国抗日战争虽然已经打响，由于他们所住的小山村很偏僻，影响倒不是很大。但是这年发生了一件事情，使小满今后的生活发生很大改变。这年，身体一贯很好的李富贵摔了一跤，就没醒过来。那年小满15岁，本来家境就不好的他们，随着父亲去世，孤儿寡母生活更加艰难，书是没法再读了。张鑫夫妇非常同情，又在荷花强烈要求下，小满做了他们家小长工，总算没被饿死。荷花感觉一个人上学没劲，也跟着停了学。本来她也是陪小满才读书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人在场的时候，他们说话开始脸红，想多看几眼又怕别人看见，只在没人的时候偷偷拉一下小手，觉得像做贼似的，心“咚咚咚”跳，像有只小鹿在乱撞，都是大红脸，荷花害羞的嫣然一笑，感觉更加甜蜜和幸福。天空被夕阳染上了血红色，桃红色的云彩倒映在河面上，整个河面焕然一新，此时此刻，天边像燃起了熊熊烈焰。山坡上坐着一小一大两个人，是荷花和小满。小满坐起身子摘了根草，做了个戒指，要给荷花戴上。荷花伸出手，小满把戒指戴在荷花无名指上问：“喜欢吗？我现在还没能力给你个真的，将来我一定把它换成真的。”荷花娇羞地说：“我喜欢，相信你，只要你永远如此待我，我会很幸福的，我有这个就满意了。”“我会的，将永远视你为生命。”小满说完，他们再也没说话，荷花靠在小满怀里，静静地看着天边晚霞，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憧憬着他给她带来的美好和幸福。直到天空全部暗下来，没有一丝光亮时，所有的景物都融入一片苍茫之中。光阴似箭，这天荷花坐在窗子前绣花，已经快绣好了，好一幅栩栩如生的荷花图案，跟门前池塘里的荷花一样美。含苞待放的花蕾，亭亭玉立盛开的荷花，碧绿碧绿的荷叶，一针一线都仙气飘飘，好像在空中飘荡，仿佛嗅到缕缕清香，很神奇。还有一行小字：“荷风送香气”。她决定给小满哥绣个荷包。此时窗外桃花开得正鲜艳，繁如群星的桃花随着春风欢快地摇曳着，仿佛成了红雨纷扬的世界，几只麻雀在树枝上下跳跃。她的脸红扑扑，好像要和窗外的桃花比赛，看谁更艳丽。她心想：“他今天怎么现在还不来？”她把头探出窗外朝小满哥家看了看，没见人影。荷花想起小时和小满哥做的那些事，下意识摸摸脖子上的荷花胎记，心如小鹿乱窜，脸更红了。现在他们已经长大了，不好意思再说嫁给小满哥，那个亲亲游戏也早不玩了。同龄的女孩都结婚了，父母着急得很，托人给她介绍了几个，她没同意。山坡那边有户姓李的人家，家里在城里有几个布庄，条件很好，李家大公子李阳也一表人才，托人来说过媒，父母特别满意，可是她说什么也不愿意。说了几回，又让亲戚来做工作，她还是不同意。说：“非小满哥不嫁，你们别逼我，不然出家当尼姑去。”张鑫夫妻知道这个女儿从小就犟得很，说到做到，她决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记得有年夏天，天气热，她说要理个小满哥那样的头凉快，张鑫夫妻当然不同意，说：“你是女孩子，不能理成那样。”没想到第二天她自己把“羊角”剪了，搞得夫妻俩哭笑不得。女儿不同意，他拿宝贝女儿又没办法，这事就先搁下了。小满扛着大斧头进来，脱了上衣开始劈柴。他高大，结实。打量一身腱子肉的他，觉得越看越想看，甚至有点花痴。无心绣花，停止手里的针线活，走到他面前说：“小满哥，来了，给！今天怎么来晚了。”荷花把包着的半快饼递过去。这是她爹爹昨天给她的一块芝麻饼，她知道他每天会来，偷偷留了半块，用纸包好放在怀里。“嗯，来了。哦，去田里看了一下，要做准备了，晚了一下下。”接过荷花给的东西，剥掉外面纸，一些白芝麻跟着掉下来，他习惯的放嘴里就吃，从小到大已经不知是多少回了。“甜、真甜、真香，哪来这么好吃的东西，还有芝麻呢，荷花妹你真好！”盯着荷花看，一双水汪汪大眼睛，仿佛是一对黑色的水晶棋子，忽闪忽闪的，像会说话的精灵一样。两根大辫子又黑又粗又长，都到腰间了，扎根蝴蝶结。皮肤洁白细嫩，一掐像要掐出水似的。身材高挑且不胖不瘦，穿一件淡蓝色布衫，水灵灵的，不愧是十里八村公认的鲜花一朵，大美人一个，女人看了都不免要动心。荷花红着脸说：“嘻嘻！没见过啊！看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好看，还没看够呢，还想看，哈哈！”张鑫看见两个年轻人这样粘蜜糖似的，一刻不见都像掉了*，知道分不开了，摇摇头。女儿都20岁了，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算了吧！穷就穷点吧，她自己愿意，拿她没辙。“唉，命苦啊，没养个儿子，女儿大了不由人啦！”叹了口气，背着手去私塾了。小满娘找媒人去荷花家提亲，双方“换小帖”，还请专门的阴阳先生给挑一个“*道吉日”，农历二月二，准备给他们完婚。未完待续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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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照片来自网络）
责编丨刘玺娜
复审丨徐静媛
校对丨吕眉洁
诵读丨杨 洁
制作丨张红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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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名丨汤钱根相遇丨汤钱根悠悠故乡小路丨汤钱根阿*丨汤钱根
作者简介汤钱根安徽桐城人，现居江西萍乡，肢残。热爱文学。诵读者雨娘原名杨洁，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中华诵读会会员、中国傩戏学会会员、中国音乐家协会戏曲声乐研究会会员；江苏省导演学会会员、南通市戏剧家协会副主席；原江苏省南通市通州区文联驻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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