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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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8/13 2:34:00

“啊!虫!”

我惊异地发现,我妈给柚子做的野菊花枕头上爬了些硬壳的小虫,有点像放久的面粉袋里会生的那种,我家乡称作“牛子”。旁边大袋子装着的富余的野菊花也是同样的遭遇。

我有些难过,是近来高温多雨的缘故吗。我把它们从客厅的窗边仓皇地提到阳台上晾晒,相信阳光会赶走一切不好的。

过年在家的时候,有一天,我妈终于暂停了她在厨房无休止的劳作,系着围裙从储物的西屋里欣喜地拿出一大袋野菊花。她小心翼翼地铺展开来,告诉我就在这个秋天,她从四奶那里买来许多这清新的骨朵,在房顶上晒了又晒,就等着冬天给柚子做个野菊花枕头。

枕套是她去街上的裁缝铺精挑细选的图案,又反复叮咛相熟的店主缝纫得仔细些。浅*的底色显得明净又暖融,点缀着童真的小白兔和胡萝卜。枕套内还有个枕芯套,光洁的布面上绽放着秀雅的梅花,稳稳地写着两个字——“吉祥”。

妈妈期待地说,今晚忙完,她就把野菊花装进枕芯,再用针线密密地锁好边,就可以让柚子枕起来了。等过段时间,野菊花碎了,枕头显得薄塌了,就让我把袋子里那些再续进去。

我凑近闻了闻,多馥郁的清香啊,是熟悉的味道。它们与我的关联,似乎就是从剥离茎叶的那一刻开始建立的。缕缕清香牵引着它们的过往。我似乎能看到,高远的晴空下,它们一个个圆头圆脑的,仰躺在干净的房顶上,在秋日的阳光下卯足了劲儿,干脆地迸裂。我妈蹲在晒得暖热的水泥地上,翻搅着,挑拣着,拨拉着,像个画家一样一上一下地涂抹着北方浩大的金秋里小小的一隅。

家乡并没有太多的野菊花。记忆中,只在我家南边有条沟渠旁不动声色地长着几棵。小时候,每到初秋,奶奶总要早早去捋了那些半开未开的花骨朵回来,晒干后仔细地缝进崭新的枕套里,珍爱地送给舅爷妗奶,也就是她的弟弟弟妹。奶奶说,常枕野菊花枕头可以清火明目,疏风散热,有许多好处。

我已经多年没有见过野菊花了,也一直以为那是家乡博裕的自然里少有的资源。不曾想,四奶竟能穿过许多沟壑,在苍茫而纷繁的乡野中寻到它们的踪迹,并仰仗它们换取些微薄的酬劳。未料到,如今,还能有大把大把金*的野菊花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跟妈妈说了野菊花生虫的事,她也不得其解,明明在晴日里反复曝晒过。她嘱咐我把它们全部丢掉,说等今年秋天,再买些新的重新寄来。

可我才舍不得呢。来自我家乡小小的花骨朵,总能载着些安稳的寄托吧。要知道,卧室床尾收纳柜的第三层,现在还叠放着我弟给我寄*花苗和三角饼时的塑料袋,以及过年回家我爸给我的卡通口罩,带着独立包装的,崭新的未拆封的。

至于野菊花,我再想想办法吧。

小猪Ashl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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