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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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12/7 17: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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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洞察,才能和解”

这是缘于一条大河的漫长心灵史。

在我们凝望中的河流,

已经不全是视觉中的河流,

它是被观看的大河,

也是被理解、被感受的大河;

是大地上奔流入海的现实存在,

也是叠合了时间之维的被重构的意象。

当我们凝望河流之时,它所喷薄而出的情感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与众不同的,而对于鱼禾来说,当我们凝望河流的时候,它已经不再是一条简简单单在大地上奔流入海的河流,这条河流里蕴藏的巨大情感,需要我们去理解、去感受、去发现。

去看看百万年的时光在大河流域留下的印迹,我们是在看风景,也是在看人自身,看自己所在的族群,看族群的历史与源头。

鱼禾:作家。已出版散文集《非常在》《私人传说》等六部。长篇散文《驾驶的隐喻》获“十月文学奖“,长篇散文《界限》获“人民文学奖“。

遇见原生湿地

作者:鱼禾

朗诵:燕方

到达鼎湖湾的那天恰逢微雨,野外气温逼近零度。从崖边木道拾阶而下,一步步迫近的鼎湖湾让我惊喜不已。这才是我要找的“湿地”,是我认得的“野外”。真正的湿地是水与陆的过渡带,是绝对属于自然的领地。眼前的鼎湖湾是无可涉足的。即便在春秋旅游旺季,人们也只能借助小船,沿着有限的几条水汊才能进入芦苇荡深处。眼下,我们只能在边缘步道上走走。这样很好。我不喜欢侵入。对于人类的冒犯,大自然会以它的方式表达反对。它不多话,不理会,任凭人类作茧自缚。在我看过鼎湖湾湿地数月之后,这个星球上爆发了一场亘古未有的疫情。一种可以借助飞沫、接触、气溶胶传播并可置人于死地的病*迅速蔓延,南极洲之外的所有大陆陆续发现感染者,感染人数半年之内超过千万。病*来源不明,变异迅速,难以彻底消灭。为防止疫病传播而实施的街区闭环管理,迫使人们长达数月闭户不出。自然的威力蕴含于无声无息之中,由不得人们不在意。如果我们有回顾历史的习惯,那么不难发现,大范围传播的恶性传染病往往发生在人类需求远远大于自然资源供给力的时候。自然之手的平衡强悍而残酷。或许,我们在俯首听命的同时,也真的到了必须寻找人类与他者的生存逻辑共通点的时候。湿地的存在与保护,在某种意义上,可能是一个更广大的合约时代的开始。这个位置,地处秦岭东端与*土高原南边缘交界带,差不多正在中国大陆版图的中心,植被区系具有东西交会、南北混杂的特点。芦苇荡中间杂生着大片的蒲草和白茅。白茅密集如织。蒲草的扁长叶片俱已枯槁,长长的茎秆上穿着一截椭圆形的蒲棒。这些东西对我而言都是旧相识,偶尔遇见,便如故人邂逅。鼎湖湾的芦苇荡一望无际。淤泥中生长的芦苇格外茂盛。芦穗高挑,在风中沙沙作响。这声音低沉、干燥,听上去有一种别样的孤清。万亩芦苇荡里自然也藏着各种会飞的生灵。在鼎湖湾一百四十多种野生动物里,鸟类是最触目的部分。这里是白鹭、灰鹤、灰鹭、大雁、野鸭、白天鹅、白冠鸡的栖息地,有各类候鸟和留鸟近百种。走在湿地边缘的步道上,我们的说话声只要稍微高一些,或者仅是轻轻举起相机,便会惊起水面上、残荷上、树枝上的鸟群。鼎湖湾栖息的鸟类中,留鸟与候鸟之外,还有一些,是冬居山林、夏迁平野的漂鸟。但这些类别并不是绝对的。有的鸟类,会随着生存环境状况变化而改变自己的习性。促成改变的主要是食物。据说有一种繁殖于日本北海道的丹顶鹤,原本是夏候鸟,但由于当地人持续在冬季投喂鸟食,它们便渐渐放弃迁徙的本能,成为当地的留鸟。鸟儿也是有情的,能感知人类的善意和恶意。就在来鼎湖湾之前经过的王官湿地,我遇见几位负责给迁徙来此的天鹅投食的村民。他们平时负责护林看湖,在天鹅迁徙到本地的冬季,他们兼任了给天鹅投食的差事。因为有充足的食物,来此越冬的天鹅越来越多。步道旁边野树错杂。树木之间荆棘藤蔓纠缠。虽是冬季,草木丛中已经风干的野菊花枯而不萎,仍自白花花的晃眼。可能因为大风的缘故,面前的蒲草大片倾倒,像是被碾压过。伏地的蒲草中孤零零立着一截黑色木架平台,看结构,大约是简易的瞭望台。风吹草低。从野树的枝丫间望过去,天野一色,凝重苍茫。时间仿佛不曾移动,不曾建构过数千年的人类文明史。自然的宏大浩漫,让我有一种身处负压空间的错觉。在真正的野外,人眼所见总是极其有限。人站在无障碍的地平面上,身高与视野半径的比例约为1:。以我的身高,最多能看到八九里远的地方。而眼前的芦苇高至三四米。我只是井底之蛙。为了不受这种局限,我早已习惯了借助卫星地图——这是人类设置的“天眼”,借助它,可以“看到”这个星球表面的任何地方。卫星地图上的鼎湖湾,是潼关卡口以下*河右岸的第三个凹岸河湾,地处秦岭东端延绵山系亚武山与*河之间一级台地以北河滩,在灵宝市区西北方向,北面对岸是山西芮城。因地理和气候关系,这一带沿河沿湖湿地分布相对广泛,生态环境大致保持着原生样貌。沿河是蓊蓊郁郁的绿色。比例尺放大,鼎湖湾的轮廓渐渐呈现。枯*的芦苇荡东西绵延数公里。我们立足其上的白色木架平台依稀可辨。我如果在这帧图上,有多大呢?比蝼蚁更微小,连一个斑点都构不成。人是小的。论体量,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然而*河中下游的湿地,还是成片成片地沦陷于人类的开发。自然从来不是独立于人类之外的,人也处身自然之中。人类为生存必须从自然界索取衣食,是自然生态链的一部分。然而人类加于自然的许多索取,并非出于必需,而是出于奢侈和贪欲。一面索取无度、肆意污染,一面挥霍浪费。生命究竟在怎样的形式上存续才是不悖逆天地伦理的,人们不以为意。人们在意的只是自身的目的。关于成功、幸福、道德,等等,所有人类文明积累建树的规范与约定,都或多或少表现出对周遭世界的无视。这是人类的失德,也是人类的隐患。燕方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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