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菊花开了
文/王树民
晨练,因多以公园为首选,白天又很少出门,故对田间旷野的状态多了生疏,有时只能凭节令和经验来进行一下猜想判断。
是日,意作一下改变,遂信步漫于城外。远远看见路边地头草丛中点点*、白、紫色的小花。近前细观,原来是野菊花已然悄悄的开放了,这足以说明时已仲秋,收获的忙碌为时不远了。
在老家农村生活的近二十年间,每到这个时候,野菊花司空见惯,山坡上,滩涂里,地头堰边,几乎到处都能看见它们的身影。尽管与它们近在咫尺,亲密接触,但从没有认认真真地仔细观察过。主要原因应该是它们太过普通和常见了。
也许是心情使然,或许是陡生好奇,好像要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蹲在它们面前,竟用心审视起来。它们的头状花序外形与养植的菊花极为相似,呈类球形。花朵小,色棕*,少量白、粉、紫。株高约为20厘米左右,叶片薄且呈卵形至矩圆状卵形,羽状分裂,多为绿色或灰绿之间,周边像锯齿样有序排列。应该是几地大雨的作用,花枝不是直立状,弯弯曲曲似不堪重负。枝头的小花朵和未开的骨朵十分稠密,在绿色草丛中格外的显眼。一些野生小蜂起起落落,穿梭于一簇簇的花丛间,忙着采食花蜜。不远处,一块块玉米地织成巨大的“青纱帐”,半腰上的玉米穗甩出长长的缨子,做着最后登场的准备。虽然今夏和入秋后的雨水有点太过频繁,但从整个长势来看,所受影响并不太大。
回家的路上,野菊花开的景色仍在我的脑子里反复出现,间或还闪回到了半个多世纪前与它们朝夕相处的日子。
春回大地的时候,我们称野菊为蒿子,它们发芽很早,尤其在田间的石堰上,一棵棵、一堆堆地快速生长着。因牲畜喜食,即成了人们剜割的主要对象。不过它们有着极强的生命力,用不了多长时间,又一蓬蓬地旺盛起来。夏天,在高温的灼烧下,野菊由于缺少足够的水分,出现了许多干枝枯叶,生长速度也放缓了下来。到了秋天,它们才又从懵懂中苏醒过来,开始了加速膨胀,为花枝招展的到来储存充足的力量。花儿盛开的时候,散发出一种浓浓的奇异的呛鼻味道,直到今天网上查询后才明白,野菊竟然是一种中草药。它具有疏风散热,消肿解*之功效,对疔疮痈肿,咽喉肿痛,红眼病,头痛眩晕等症均有治疗作用。
当年我们与野菊之间曾有过许多交往和故事。星期天、节假日,一群小伙伴结队上山割草拾柴剜野菜,中途休息时,采来一把把野菊编织成“草帽”戴在头上,学着电影里的情节,分别扮成八路*和日本*子,用手中的镰刀、木棍作枪,大喊大叫,冲啊杀啊,像真的一样,玩得特别的起劲和认真。我们还在地上堆起一个个土堆,将采来的菊花捆成一束一束状,然后虔诚地插在土堆前,并毕恭毕敬地弯腰躹躬,祭奠牺牲的八路*。更为幼稚可笑的是,将一朵朵野菊花插在同龄女孩子头上,模仿着电影里的画面,拜天地,娶媳妇,当新郎。
野菊花期特别长,一直可以开到秋暮冬初,当漫山遍野层林尽染,草木衰枯时节,它们依然精神抖擞地点缀在各处,为萧条的大地增加着宝贵的生机气息。
宋代杨万里曾有一首《野菊》,赞颂了其默默无闻,不在乎世俗眼光,不惧孤单的品格。“未与骚人学糗粮,况随流俗作重阳。正缘在野有幽色,肯为无人减妙香。已晚相逢半山碧,便忙也折一枝*。花应冷笑东篱族,犹向陶翁觅宠光。”
野菊有其性,其品,其用,不失观赏奉献双重优点。人类当应从中悟些什么?效些什么?